这种真菌专吃人身上的汗液和废物,能将二
与君共生 文/美菲斯特 1、 自从一百七十年前的“大探索”开展以来,人类已经探索了十八个星系,距离远达九十光年。此后的探索距离,甚至会达到以百光年、千光年为单位;可是另一方面,地球上由于爆发“北半球战争”而疲困,急需在已探测星系外另行开拓资源。然而一直没有起色,所谓的第一次“大探索”也即将走入末路了。 “二十二世纪即将过去一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建立外星殖民地,早日展开星际资源贸易。而且不再发生普拉利星系那样的悲剧。”德尼罗上校说完,揉了揉腰,“我这把老骨头居然也能做超空间飞行这么强烈的感受,却没有因有人因此而发疯,实在不可思议。” 船长克劳德少校说:“话说回来,在五小时四十四十分钟里,我们跨越了二十一光年呢。这就是蛇夫座的阿尔法星,是类似太阳的二十八等恒星,拥有十五个行星。” 大副在屏幕中汇报道:“恢复正常飞行,关闭可控核聚变系统,改用离子推进器,一百三十小时后进入五号行星的引力圈。” 德尼罗上校问:“船长和五号行星取得联络了吗?” “阁下,他们很高兴地等待着补给物资呢,希望情况能早一天逆转过来——由他们来提供资源给太阳系。” “依我看还要等好一阵子吧。” 2、 五号行星上遍布热带雨林似的高大树木,庞大的树干就像船只的龙骨一样蜿蜒曲折。 这颗星球还有很多植物能在空中漂浮,它们就像人类的热气球一样,把自己的细胞扩展成一层膜,薄到几乎与云层融为一体的程度,一个一个优雅的漂浮,但行动起来无比迟缓。一个男人扯着“热气球”飘到了山顶上,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山岩背后转出来,他们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熟练地去寻觅爱人的双唇,无奈宇航面罩玻璃隔着,他们无法唇齿相依。 女孩儿说:“弗莱明,你好像跟‘皮卡尔’越来越熟了呢。” 男的说:“安娜,我只是顺应它们随风飘动,爱吃嫩叶的习性而已,皮卡尔好像还有些智慧呢。” 安娜眼睛里洋溢着惊喜的光芒:“智慧?” 弗莱明说:“它身上长满了一种寄生真菌,这些菌类专门吃动物皮肤上的废物,然后分解大气中的水分,制造出了氢气和氧气来给宿主。虽然皮卡尔没有肺,但仍旧能够呼吸,分解出的氢气能够帮助它自由地漂浮在空中。” 安娜依偎在他怀里:“这种配合真是完美,这就叫‘共生’吧?” 弗莱明望着女孩的蓝眼睛,说:“亲爱的,生物会互相帮助而生存着这种情况,在这个星球上特别多,那个充满二氧化碳的高气压海‘麦克白森林’也是这样。寄生在表面的真菌为森林提供了……” 安娜忽然双臂环抱住他的脖子:“真希望能不带头盔和你见面!” “那天很快到来。”弗莱明轻轻地揽住她,“大气层已经调查完毕了,到现在还没发现任何有害的细菌呢,这里就连传播病菌的苍蝇都没有。” 手腕上传来提示音,男孩看了一下表:“安娜,明天还是在这里,等我……” 女孩儿点点头,男孩紧紧抓住“热气球”皮卡尔漂浮走,安娜恋恋不舍地望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顺风漂浮到自己的基地,弗莱明松开手,对“热气球”说:“明天还要麻烦您,皮卡尔先生。” 他刷卡进入大门,经过消毒灭菌舱,来到隔离阀门前再次刷卡。当隔离阀门打开的时候,一个魁梧的身影堵住他的去路,说:“你又去和朱丽叶约会了,罗密欧先生?” 弗莱明一边脱下宇航服一边淡淡地说:“这和你无关吧,克劳德少校?” 少校探出粗壮的胳膊将他拦在墙角,说:“是吗?自从普拉利二号事件以后,你也明白太空中的东西方关系变得很微妙,我就怕这里会发生相同的事,你那些小孩儿游戏很可能引发战争,懂不懂?我先警告你,不准你再和俄罗斯殖民地的女人碰面了。” 弗莱明依然淡淡的说:“不可能,我虽然不懂欧盟联合太空部队是干什么的,但是干涉到开发太空就太离谱了吧,别把地球上的勾心斗角转移到太空中来。想打仗的话,就回地球打。” 弗莱明转身离去,少校冷冷的说:“乳臭未干,迟早出事!” 在食堂里,许多人聚在长条桌前吃着解压缩的密封食物。克劳德少校站起来宣布,说因为这颗星球夜里充满着各种危险,从今以后禁止夜里单独外出,凡是违反命令的人,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分,比如遣返回地球。 弗莱明吃着干瘪的压缩午餐肉,听着克劳德堂而皇之地讲话,心里渐渐沉下去。 在气密检查室里,他狠狠地踢阀门,不顾脚尖传来的反弹疼痛,气呼呼地骂道:“可恶,那个老古板!” 同行的斯宾塞两手一摊,说:“真替你难过,弗莱明,再想想办法吧。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大气检验还没做完吗?” 弗莱明气呼呼地说:“只剩最后的测试了,有种奇妙的孢子,实验效果总是不理想。” 实验室外的气密门在关闭,斯宾塞说:“拜托你喽,这里说不定能成为第一个不用戴头盔的殖民地呢。” 弗莱明仍旧气呼呼地说:“我知道了,真啰嗦。” 气密阀门在背后关闭,弗莱明走向大气检测实验室。对面的隔离门刚刚打开,他惊奇的发现,小白鼠的培养皿周围长满了白色孢子,小白鼠在里面上蹿下跳、不断地哀鸣。更令人惊讶的是,整个检测室就像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到处是白色的孢子。 他急忙关上隔离门,打开紧急消毒装置。褐色消毒液喷洒在他身上,刺鼻的气味充斥整个鼻腔。弗莱明打开公共频道,大声说道:“我是弗莱明,现在在大气监测室。因为某种事故,真菌的样本在一夜之间大量繁殖,实验用的老鼠似乎很痛苦,可能对动物健康有极为不利的影响,别让任何人到门的这边来。” 通话器里传来了克劳德少校关切的话语:“弗莱明你还好吗,你感觉怎么样?” 弗莱明看到自己手上也长出了白色的孢子,惊恐地大叫起来。 3、 德尼罗上校走在殖民地的甬道上,克劳德少校在为他解说:“阁下,或许在很久以前,这颗行星上的海洋就急速萎缩了。海洋中的生物只好努力适应路地的生活,所以这里的生物多半比较低等。” “那边有雾的地方是?” “您看,是低地的高气压海‘麦克白森林’,大约三千年前是逐渐收缩的海洋,森林是由海藻进化而来的,虽然是很有趣的地方,不过空气中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所以不能居住。” 克劳德少校继续道:“适合人类居住的,只有这片称为新欧罗巴的广大台地。麻烦的是,这整片区域都有真菌之类的菌类在繁殖。” 上校皱眉道:“原来那些白色的东西是真菌。” 克劳德少校指着西北方说:“真正的麻烦在那里,那是俄罗斯联邦的殖民地,与我们的欧盟殖民地都是四个月前开始大规模建造的,所以物质条件基本相同。” 上校指着悬浮在半空的皮卡尔问:“那个像球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呢?” 克劳德想起总是搭乘“热气球”的弗莱明,微微一怔,说道:“大概是从水母进化而来的生物吧,平常应该聚集在高气压海才对。” 克劳德少校微微摆摆头,似乎想祛除不好的记忆,又指着标本柜里的巨大哑光星型物体,说:“这种像海星似的东西是类似于珊瑚虫的生物,寄生在类鲸鱼骨骼外层而造成的,简直比陶瓷还坚硬。为了除去这一带的障碍,确实花费了不少气力。” 德尼罗上校笑道:“这里的矿物资源样本,相对于其他殖民地这个星球的物产相当丰富。建议你们深入开采,呵呵。” 他信步走向弗莱明曾经进去的气密门,克劳德急忙制止道:“请不要靠近那里,正在试验中,是禁止进入的。” 上校看了一眼气密门,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少校总算松了口气。 不久,一列装甲飞机在欧盟殖民地的机场降落。广播通报说俄罗斯殖民地的塔西亚那-马力尼-梅多维尔瓦中校一行人驾到。少校陪同德尼罗前去迎接,一位身材苗条的女生首先从悬梯上走下来,说:“请用正确的发音念中校的名字,是‘塔歇亚那-马拉尼-梅多维尔瓦中校’。” 其他欧盟殖民地的人还在努力矫正自己的卷舌音,这位漂亮的女生则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从机场一直来到会客室都没看到,眼神里满是落寞。 在谈判桌前,上校少校和中校分别落座。女孩儿说:“由于梅多维尔瓦中校拒绝使用通用英语,因此由我来翻译。” 克劳德少校一直在警惕女孩,感觉她的左顾右盼似有深意,看到她海水般的蓝眼睛和亚麻头发,心里一动:莫非她是弗莱明的恋人,唉,可怜的姑娘…… 安娜并不知道少校心中所想,为她的上司翻译道:“俄罗斯为了与欧盟进一步开发新欧亚殖民地,提出了下一个五年计划。首先要把遍布在新欧罗巴的所有菌类和有害生物全部消灭干净,必须先确保这个大粮仓地带的居住空间。至于种植园所需的水源,需要取自岩盘之下大量聚集的地下水,这些地下水很可能会妨碍未来的采矿业。所以要把地下水抽取出来,然后在地面建造巨型的人工湖储存这些水。既排空了矿区积水,又获得了灌溉用水,一举两得。” 欧盟殖民地的人嗅到一丝不美妙的气息,安娜继续翻译上司的见解:“施工场所以北部湿地最为合适,可以直接用N2暴雷代替推土机,然后再开挂几条灌溉用的运河,可以取名为新诺瓦河或是莱茵河。人造湖内还可以放养鱼类,河水则流入高气压海中,可供水力发电。河水最后流入萎缩的旧海中,海水一旦增加,蒸发面自然就增加了。” 德尼罗上校和克劳德少校对视一眼,少校会意,大声质疑:“你口中的莱茵河,是像国界线那样吗?大河是国家的象征,一旦有何就自然而然的有领土的划分,到时候一定会发生资源气候地质等等不公平的纠纷。” 旁边的一个谢顶的人说:“我是欧盟开发部的托马斯,身为科学主任,我反对这个五年计划——这颗行星仍然充满未知,任意进行大规模的改造,很可能会破坏生态气候。” 安娜翻译上级的话,说:“我们的殖民地附近缺乏地下水,淡水是我们最紧缺的资源。” 少校双臂在胸前一叉,说:“那和我们没关系。” 梅多维尔瓦中校勃然变色,他听得懂英语,因为矜持与傲慢,始终不说英语,对安娜说出一大段卷舌音话语,由安娜翻译道:“假如你们还是不肯答应的话。我们只好自行动工开始作业,不计任何手段和代价。” 克劳德少校双手一撑桌子,提高嗓门说:“这是蛮横自大的表现,你们从一开始就就不打算通过交涉解决问题。这颗行星的生态系统不能轻易破坏,这点我们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德尼罗上校出来打圆场:“总之,光靠一个国家的力量是不足以开发整颗行星。咱们休息一下,待会来听听我的殖民地开发计划吧。” 在休息期间,安娜怔怔的望着新欧罗巴上空,“热气球”皮卡尔还悬停在那里。安娜仿佛又在皮卡尔身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默默的问自己:“弗莱明在哪里?为什么在这里没有看到他?” 欧盟的休息室里,德尼罗上校抽一口雪茄,说:“这水源之争,哪怕在开发宇宙的最前线,问题还是不变的。人类不管走到哪里,都和在地球时一样,一点都没变。假如五天之后,联合国派遣的调停委员会都没办法。那我们也真的没有办法了,准备作战吧。” 克劳德少校长叹一口气,说:“说起来人类和那些病原体和寄生虫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在吸尽了地球这个宿主的血之后,开始开发这颗星球。利用超空间飞行进军外太空,寻求新的宿主。就像窗外那些随风飘舞的真菌孢子,您说是不是?” 德尼罗上校沉吟片刻,说:“怎么说呢,因为有人类的足迹,宇宙也染上了人性的色彩。从这个方向去想比较正面,不是吗?” 4、 而安娜则走到了气密门前,轻轻地呼唤着:“弗莱明,你在里面吗?回答我呀……” 没想到气密门前的对讲机忽然传出声音:“安娜,是你吗?” 安娜扑在对讲机上、深情地说:“你还好吗?呜呜,我好担心。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想见你,快把门打开!” “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仔细听好,安娜。这个星球的大气里还有未知的寄生孢子存在,我已经受到感染了,假如我现在打开门,所有的人都会感染。” 安娜急切地说:“你病了吗,很痛苦吧?” 弗莱明说:“一开始很痛苦,不过后来慢慢适应了。我一直在调查,可是体内完全没有异状,但是如果不完全确定究竟病原体是什么,殖民地计划就会取消,克劳德少校是这么说的。” 安娜急得额头冒汗:“那你不就变成实验鼠了吗,你还要在里面被关多久?” 弗莱明沉默许久,方才说:“恐怕要到我死亡为止了。” 安娜用力敲着舱门,大喊:“弗莱明,不要这样,不要啊!” 这时斯宾赛走过来,大声说:“谁在那里?做什么呢?” 他看到安娜竟然打开了气密门,急忙去拉住她,“别乱来,你是他的恋人吧?别乱来!” 但是安娜已经失去理智,大喊:“快开门啊!就算我被感染也没关系。” 气密门还是打开了,欧盟殖民地的警卫和俄罗斯来客一起涌到气密门前。他们惊讶地看到,满头白发、皮肤惨白的弗莱明抱着安娜,一步一步走出来。 克劳德少校咬牙切齿地说:“开枪,杀了他!” 谢顶的科学顾问结结巴巴地说:“已经…已经来……来不及了!” 弗莱明平静地说:“正是如此,当安娜打开气密门时,孢子已经在整个殖民地扩散开来了。” 梅多维尔瓦中校望着倒在他怀里的女孩,气愤地说:“你对安娜做了什么!” 安娜轻轻地说:“对不起,舅舅,已经晚了……” 随从挡住梅多维尔瓦中校:“别过去,快想办法撤离这里!” 新欧罗巴殖民地的人们东倒西歪,还有人扶着墙壁勉强行走,人有的连扶住墙的力气都没有,卧在床上痛苦地喘息。 梅多维尔瓦中校抛下了他的亲外甥女。随从对他说:“我们现在眼前有一个机会——欧盟殖民地的失败,正是我们推动计划的良机,只要把被污染的殖民地给收拾了……” 中校一拳捣在他肚子上,随从挣扎着倒地:“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你不明白吗,中校?” 而在欧盟殖民地,弗莱明紧紧搂着安娜说:“撑过这夜就舒服。之后精神会特别好,一定会的。” 安娜满头是汗,这时一个黑影来到他面前,弗莱明抬头一看,是克劳德少校举枪对着他,。克劳德表情痛苦,终究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大声说:“弗莱明,你还有赎罪的机会——快去启动防卫飞弹系统!俄罗斯殖民地一定会想到发动进攻,这次我们一定会被团灭的。现在、现在能动的只有你了,快启动反击系统把它们消灭。” “的确是我害了大家。”弗莱明依言来到控制台前,操纵导弹井盖一个一个打开。 安娜觉得那些孢子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让她的躯体延伸到这个星球中,与这个星球融为一体。 八个小时之后,安娜醒来了,弗莱明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弗莱明告诉她:“俄罗斯殖民地恐怕也被感染了,其实就算他们没有发动攻击,我也没有办法按下导弹发射钮的。” “热气球”照样升起在新欧罗巴上空,皮卡尔伸出触须,似乎还想着再带着弗莱明和安娜浮上天空。这时他们看到一架攻击机朝这里飞来,攻击机带着俄罗斯的双头鹰标志。弗莱明急忙说:“快跑,在你被它打下来之前,皮卡尔快逃!” 皮卡尔却直直得飞向攻击机,用他的触须缠住机翼,直到挂着炸弹的攻击机坠毁在郊外。弗莱明和安娜这才这才意识到,皮卡尔是在用生命保护他们。 5、 又过了五天,当联合国特使来到这儿的时候他们看到满头白发皮肤惨白的“人”坐在谈判桌前,罗德尼上校跟克劳德少校,与俄罗斯联邦的人其乐融融。 谢顶的科学主任说:“简言之,这种真菌专吃人身上的汗液和皮肤废物,然后将二氧化碳转化为氧气。” 梅多维尔瓦中校用英语说:“真不错,连洗澡也少了,感觉很舒服,是因为身体周围的氧气比重增多了吧” “另外,呼吸时吸进这些孢子可以自己大脑的快乐中枢香榭的原理,我也……” 克劳德少校开一瓶香槟,说:“没关系,科学主任,只要我们的思考力没有迟钝就好。” 德尼罗上校倒满一杯酒,说:“让我们忘了不幸的过去吧,虽然有人牺牲,不过以后我们。应该多多的依靠谈判和协商来解决问题。” 梅多维瓦尔中校笑道:“我也有同感,今后叫我梅多就可以了。” 两个殖民地的主官看看彼此的白头发和惨白皮肤,笑着握手。 窗外,孢子依然在随风飘舞,安娜喃喃地说:“好像在下雪啊,全都是孢子季风一起孢子就开始旅行了。” 弗莱明说:“真美,不知道是我们征服了这颗星球呢,还是它征服了我们?或许,和这些孢子共生、与地球上世代隔阂的人们共生,才是这颗星球给我们上的宝贵一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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