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传统上看亚美尼亚王国是罗马和波斯这两国伟大的帝国之间的缓冲地带，经过两国达成的妥协是双方的军队都不直接进驻这个地区，亚美尼亚国王则通常由帕提亚在王族或者其他大贵族中间挑选，然后提交罗马由罗马元首和元老院批准，而通常如果其中一方违反这个协定，那么就意味着战争。在罗马人所知道的世界里，唯一能和他们匹敌的，就只有一个帕提亚波斯帝国而已。[关键词]：亚美尼亚、罗马、帕提亚、战略摇摆摇摆国家，是一个现代词汇，往往在其所在地区具有重要战略地位，对地区局势具有一定绝对影响。将这一名词置于两千年前的西亚，东方崛起的帕提亚波斯帝国与西方强盛的罗马在这一地区形成对峙，两国的战争从直接争锋相对，到对以亚美尼亚王国为代表的摇摆国家的争夺，体现了古代战争形态的上升。而即使作为摇摆国家，他们亦从被动倒向一方到具备一定能力做出能够给自身带来利益的抉择，表现出惊人的小国智慧。㈠早期中间国家的单方向倾倒——以卡莱会战为例在大国规模性碰撞之前，后来我们称之为中间国家的王国还没有受到两方面的压迫。而当一方强势崛起往往在不经意间操控了这些国家，但是这也仅仅是很松散的处于从属关系的国家关系。我们以卡莱会战为例，这是一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也是罗马与帕提亚之间最早以及最惨重的失败。除了克拉苏的傲慢，我们可以看到在罗马出征时亚美尼亚曾适当给予罗马军队合理建议，但并不能以此判断此时亚美尼亚完全附庸于罗马，此时的中间地带由于双方的初次大规模对抗由模糊逐渐阵营分明。公元前59年，罗马共和国结束长年混沌的状态，由克拉苏、庞培、凯撒组成的“前三头同盟”成立。共和国时期，军功往往比金钱更能获得民心，也更能拿到元老院的肯定，战争就逐渐变成权力的游戏。在“三巨头”中凯撒、庞培，分别在高卢、非洲取得赫赫战绩，克拉苏则凭借早年并不值得一提的平叛斯巴达克起义以及家境显赫在罗马城内投资众多，从而赢得众多元老的拥戴，但若想取得权力优势，光荣的军功战绩便成了克拉苏的首选。克拉苏的父亲普布利乌斯在政界偏向苏拉派，故在苏拉政敌马略极其继任者秦纳执政期间，实施对苏拉派的压迫，克拉苏不得不躲避到阿非利加。战绩稍显不足的克拉苏早早将矛头指向东方，这也众所周知的秘密。但此时罗马对东方的帕提亚还知之甚少，在这种情况下冒然发动战争是为大忌，因此对于克拉苏的东进，凯撒采取观望鼓动的对策。根据前56年卢卡会议的安排，克拉苏与庞培再度共任共和国执政官，求战心切的克拉苏于同年十一月就任叙利亚总督（1）。在帕提亚不断巩固本国统治的同时，帝国东部的大月氏建立起贵霜帝国，与贵霜的交好为帕提亚帝国的东部安全提供了必要保障，使得帕提亚可以自公元前一世纪致力于对抗西部正在崛起扩张的罗马共和国。而当时的罗马出于扩张的需要已经占领较为沿海叙利亚作为东征的大本营。与此同时，帕提亚帝国为巩固自己的地区优势，先后控制亚美尼亚和本都。罗马的东征遭遇本都与亚美尼亚的数次抵抗，幕后提供帮助的帕提亚帝国也借此对罗马的战斗力有了一定了解（2）。公元前53年，克拉苏军团跨过幼发拉底河边境直扑帕提亚首都泰西封，作为盟友亚美尼亚向克拉苏提供数千战士。奥罗德斯二世选择亲率一部队前往亚美尼亚阻断其对罗马的援助，将另一部队交给苏伦纳斯，用来抵挡罗马的进攻。在与罗马的交战中，帕提亚的军队结构显得简易许多，基本由传统重甲铁骑、一些轻骑以及强悍的反曲弓骑构成，机动性极强，首次作战便以弓骑的箭雨给罗马军团制造麻烦。而由于长途跋涉以及首领的急功近利，罗马军团士气低落，面对单兵装备强悍的帕提亚铁骑以及从亚美尼亚平叛回来的奥罗德斯二世援军，罗马在直接对决中败北。克拉苏的儿子小克拉苏部也遭遇铁骑兵团的屠杀。悲痛的克拉苏和剩余部队逃亡卡莱，被帕提亚军队包围在山头，惨死于马蹄下（3）。最终卡莱会战以帕提亚不到两万的军队击败罗马近四万军队的结果宣告了帕提亚的强势崛起。作为中间地带的亚美尼亚在早先约公元前69年被东进的罗马军团攻破首都，此后一直以盟友的身份臣服罗马。卡莱会战中，帕提亚国王奥罗德斯二世亲率部队进攻亚美尼亚，在克拉苏战死时两国已经表示交好，帕提亚通过联姻成为实际控制亚美尼亚的一方，也得以借这一中间地继续向西占领罗马的西亚领地。东强西弱的态势，迫使亚美尼亚由罗马倒向帕提亚一方。㈡安东尼东征——矛头的转向长期生存在大国夹缝中也给了中间国家生存的智慧，这也使得他们得以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公元前36年，罗马后三头之一的马克·安东尼开始执行早年凯撒制定的入侵帕提亚计划，率军东征帕提亚。他聚集一支人数可达10万之众的庞大军队，但原本的突袭计划泄露，大军不得不绕道而行，安东尼采纳亚美尼亚国王阿尔塔巴斯德斯的建议调整前进方向，北上亚美尼亚山区，向其侧翼的帕提亚附庸阿特洛帕特尼米底发动进攻。此举能够让军队避免与有所准备的敌人正面相持，在战略上占据较大优势。但是由于辎重部队被弗拉特发现和攻击，意味着安东尼的进攻战略已完全失败。不过安东尼军队吸收过去克拉苏对战帕提亚时的失败，配备了投石兵和弓箭手，帕提亚骑兵也无法攻下罗马军团（4）。双方部队进入长期相持阶段，迫于压力，双方通过谈判讲和撤兵，但是帕提亚骑兵对罗马进行追击，他们按照卡莱之战的标准战术，即由骑射手不断骚扰去引诱追兵脱离大部队，再最终将其包围击溃。得益于阵中配置了不少投石兵和其他远射军种，致使帕提亚的骑射战术始终无法得到有效贯彻，这也严重挫伤了帕提亚骑兵的信心（5）。这次对抗最终以双方的谈和撤兵结束，罗马与帕提亚认识到彻底消灭对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次对抗中亚美尼亚坚定的战到罗马一方，与之前希尔赫提斯之战不无关系，理论上讲帕提亚在那之后的地区统治力开始下降，在这场战斗后原本的盟国阿特洛帕特尼米底由于分赃问题也与帕提亚决裂，在东西大国的博弈中，中间地带的国家不在单纯的倒向某一方，而是有了一定的自主判断力来决定站向哪一方，双方的斗争逐渐消耗着自身实力，也因此，大国的斗争目的从对敌国的直接打击转变为更有价值的对战略国家的争夺。㈢郎代亚之战如果说此前的战斗中亚美尼亚只是战胜者的胜利附带品，公元62年，罗马帝国和帕提亚的之间再一次斗争已经将目标直接转向了战略地位极为重要的亚美尼亚。公元58年，帕提亚国王沃洛加西斯一世擅用武力将自己的兄弟扶上亚美尼亚王位，而罗马凭借此前在亚美尼亚境内的驻军以及帕提亚内乱时期沃洛加西斯一世无暇顾及，罗马人不久便夺回亚美尼亚的控制权（6）。公元61年，沃洛加西斯一世亲率大军直赴亚美尼亚。反观罗马，昏庸的尼禄非但没有派军支援，反而派宠臣帕伊图斯参战，由此葬送了罗马原有的战略优势。由于主将帕伊图斯此前从未有过战斗经验，在征战中过度消耗部队粮草，迫使大军不得不回到冬营地朗代亚，而追击的帕提亚军队将朗代亚包围，这给罗马军队尤其是首领带来极大的恐慌。但是帕提亚自身的军队补给以及组织安排等能力不足难以支撑军队进行长时期的包围，但是在帕提亚人的心理欺骗下，罗马被围将士心理防线几近崩溃并最终投降帕提亚，罗马交出亚美尼亚的控制权，帕提亚退兵（7）。朗代亚之围的结果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内乱中的帕提亚，在半个世纪后重新夺回了亚美尼亚的控制权，同时再次确定了在西亚的地区霸权。此后罗马受限于国内局势混乱，掌握战略要冲的帕提亚，无疑给西亚的地区稳定提供了保障。㈣图拉真东征罗马元首图拉真出身军人，在他任上罗马帝国复活共和国时期的对外侵略倾向。在赢得达契亚战争后，图拉真将矛头直指东方的帕提亚。公元年，帕提亚重新控制亚美尼亚，废除了接受罗马加冕的国王，此举违反了朗代亚之围后缔结的合约即所有的亚美尼亚国王虽然来自帕提亚，但需要接受罗马的加冕，由此亚美尼亚再次成为两国交战的导火索。公元年图拉真出兵占领亚美尼亚，拥立新国王并设立亚美尼亚行省。占领战略高地的图拉真部水银泻地般攻占美索不达美亚，不久攻破帕提拉首都泰西封（8）。但是出于帝国资源有限，以及图拉真本人年事已高，罗马撤出两河流域。亚美尼亚亦恢复王国，但国王仍由罗马指定。西亚的天平彻底倒向了西方。㈤罗马扫荡与尼西比斯之战罗马撤出美索不达美亚之后，沃洛加西斯四世继位帕提亚国王，经过长期恢复过后他入侵亚美尼亚，这时的帕提亚早已不是罗马的对手。罗马一路入侵亚美尼亚，另一路直击美索不达米亚，攻陷并焚毁塞琉西亚和泰西封。此后罗马元首卡拉卡拉将亚美尼亚划归罗马行省建制，并向帕提亚君主阿尔达班四世（也有文献称他为五世）提出联盟，并要迎娶后者的女儿，因此罗马军队被允许进入美索不达米亚。但卡拉卡拉背信弃义地杀死了前来迎接的贵族，并大肆掠夺帕提亚宫殿和当地地区。之后卡拉卡拉被部下马尔库斯·欧佩利乌斯暗杀，后者成为皇帝。利用罗马人的帝位更替混乱时期，帕提亚君王阿尔达班四世于危机之中真正有效的集中了军队，经过数日攻伐，双方都在战场上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据说“平原上被满地的死者所覆盖，遍地都是阵亡的士兵，战马与骆驼的尸体堆成了小山堆。”（9）刚即位罗马皇帝的马尔库斯·欧佩利乌斯深感难以支撑，向阿尔达班提出谈判，对卡拉卡拉在帕提亚的暴行予以赔偿。阿尔达班的军队是封建性质的，在遭受了重大损失后也难以再战，便同意罗马人和谈的要求。在收到罗马的财产赔偿后，这场大战终于以帕提亚的惨胜而收场。这场代价巨大的胜利阻止了罗马帝国的入侵，但对帕提亚帝国却并非幸事。勇敢的阿尔达班损失了大量的精英部队，本来不稳定的王国变得更加动荡，最终波斯地区的法尔斯总督阿尔达希尔即阿尔达希尔一世，在奥尔米兹达甘平原击败并杀死了阿尔达班四世，灭亡帕提亚王国，建立起波斯萨珊帝国。而亚美尼亚也在此之后遭受着波斯人的统治，甚至不惜把基督教定为国教来抵抗统治。罗马与帕提亚接近四个世纪的波澜壮阔的战争，其影响范围之大早已超出了两个大国之间，对于夹缝中的亚美尼亚王国来说，一方的强势意味着国家的动荡不安甚至王室的来源。他们在战争中不断地摇摆形成了东西方柔和的特殊建制以及极具地方特色的文化与民族精神，是这场战争留给后世的宝贵遗产。参考文献：[1]隋竹丽恐惧心理经济利益政治荣誉——古罗马战争原因研究综述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年12月第28卷第6期[2]周谷城《世界通史》[M]第二册商务印书馆出版.05.01[3]、[4]、[5]（古罗马）阿庇安《罗马史》[M]谢德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10（.7重印）[6]杨进饱经风霜的民族——亚美尼亚人欧亚博览年第6期[7]、[8]塔西佗《历史》[M]王以铸崔妙因译北京商务印书馆[9](美)A.T.奥姆斯特德(A.T.Olmstead)《波斯帝国史》[M]李铁匠顾国梅译上海三联书店有限公司出版.01.01以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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